文章开始之前，问大家一个问题：

如果有机会得到一份珍贵的礼物，得到再失去和从来没得到，你会怎么选？

这便是《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》里讨论的问题。

主人公名叫查理，是一位低能人士。

“我要便匆名（我要变聪明）”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望，他以为只要变得聪明，就会赢得更多人的欢喜。

当他有一天真的拥有智慧之后，却发现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样子。

这部1959年出版的小说，短短一个月就横扫“雨果奖”“星云奖”。

豆瓣上超过10万人，打出9.2的高分。

在主人公查理的身上，很多人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缩影。

主人公查理今年32岁，在一家面包店工作。

由于智力只有68分，仅仅相当于5岁孩童的水平，他只能做一些打扫和送货的工作。

有人以为查理是孤儿，然而并不是。

他的父母健在，还有一个妹妹。

一家人住在纽约市时代广场附近的街上。

妹妹出生之前，虽然查理智力有问题，妈妈还是将所有的爱和关注倾注给了这个儿子。

她会带着儿子四处看病，即使只有一线希望；

也会在查理尿裤子的时候，耐心地为他换上干净的衣物。

这一切在妹妹出生之后，发生了变化。

在妈妈眼里，智商正常的妹妹，成了全家的希望。

查理的笨拙、弱智在妹妹的衬托之下，变得那么刺眼。

为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，妈妈决定把他送到的智障儿童的收容所。

最终在查理叔叔的委托下，有位面包店老板答应照顾查理，并将他留在了面包店。

到了面包店之后，同事们对查理十分“友好”。

比如：

为了逗大家开心，他会答应同事们的过份要求，头顶着灯罩扮作蠢相跳舞；

为了看到查理出糗，同事还把他灌醉，把他扔在酒吧门口，这是为了看到他醉酒后的傻样。

面对同事们的捉弄，查理不敢拒绝，也不敢反抗。

他生怕一不小心，所有人都嫌弃他、远离他、抛弃他，只能在每一次被愚弄时强颜欢笑。

毕竟，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够聪明。

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变得智慧些，朋友们一定会对他更好。

周围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是，没有人真正把查理当作朋友。

大家之所以带上查理，是因为只有查理的存在，才能凸显出作为普通人的他们，那一点脆弱的优越感。

戏谑查理，作为无聊生活里的消遣。

在查理眼里，大家都是珍贵的朋友，在大家眼里，查理却是愚蠢的笑料。

偶然的一次机会，查理接触到一项科学实验：

有只名叫阿尔吉侬的老鼠，被科学家手术改造之后，渐渐变得智慧超群。

实验室的教授需要在一名智障患者身上测试实验的效果，如果实验成功，这便是轰动学术圈的大事件。

当查理第一次听说这个实验，他便迫切地想要尝试。

只要能变聪明，哪怕只有0.01的机会，查理也愿意以身涉险。

为了检测手术的效果，教授要求查理将自己的变化写成日记，记录每一个阶段的变化。

刚开始，查理的进步报告错字连篇，只能用最简单的语法阐述自己的所思所想。

随着查理智商不断上升，最明显的变化是，日记里的错别字越来越少。

偶尔，他甚至能写出令人惊叹的表达。

查理每周都去图书馆进行大量的阅读和学习，看过的书过目不忘，学过的知识一遍就懂。

当他的智商水平抵达人类的顶峰之后，他可以和任何一个领域的顶尖学者对话，但是对方都无法回应他的提问。

在这个过程中，查理也终于看清周围人对待他的真正态度。

首先，他被同事们联名驱逐出了面包店。

理由是，他现在太聪明了，面包店没有适合他的工作。

同事们再也无法忍受的是，这个曾经的低能儿，现在凡事都要尊敬并仰视他。

其次，当他审视过去自己与同事们之间的关系，然后心痛地发现，过去被他视若珍宝的好朋友们，并不是真的关心他。

查理只是大家展现优越感的工具而已。

有趣的是，当查理的智商远远超过周围人之后，他周遭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。

从前让他无比尊敬的教授，实际上是多么自大和虚伪；

为了名利，可以罔顾另外一个人的人生。

看清这个真相之后，他陷入了深深的忧郁。

教授没有告诉查理的是，这项手术其实尚未成熟，而且伴随副作用。

有一天，查理在阿尔吉侬身上发现一些变化，它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，开始对学习表现出厌烦的情绪。

直到有天突然死亡。

教授对阿尔吉侬进行解剖时发现，它的大脑已经大部分萎缩。

阿尔吉侬的死亡，让查理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。

没过多久，他的不安渐渐成为现实，对于手术的副作用，他想过很多种呈现方式。

万万没想到，结果是让他最绝望的一种。

渐渐地，他开始变得读不懂书，忘记学过的知识。

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变得越来越严重。

直到最后，他再也写不出复杂的句子，日记里也布满了错别字。

他的智商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。

最令人绝望的莫过于：

我曾经走出黑暗，见识了光明，之后却又不得不再次堕入入黑暗。

他回到了面包店上班，往日的那群朋友又回到了他的身边。

跟上次不一样的是，

店里来了位新同事，欺负查理智力有问题，被之前的同事看见，立即被揪住衣领教训：

“你要是再敢欺负他，我一定饶不了你。”

当他成为一个天才，身边所有人都远离了他。

可他再次变成一个傻子，往日的朋友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。

就像大多数普通人的人生，是一个难以两全的命题。

当我们拥有A，就会失去B；当我们选择B，就要放弃A。

完美人生都是偶然，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常态。

故事的最后，查理并没有留在面包店。

他选择住进收容智力障碍者的沃伦之家，在那里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。

如果没有遇到改变人生的手术，查理将永远是面包店里快乐的傻瓜；

当他被人类顶级的智慧照耀过，然后又从顶端跌落，即使他重新变得愚痴，但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查理了。

美国女诗人艾米莉 · 狄金森说：

我本可以容忍黑暗，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，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，成为更新的荒凉。

如果可以重新选择，不知道查理还会不会走进那间实验室。

那么，短暂的拥有到底是惩罚，还是奖赏呢。